大概寻了半里路,这时,我感觉发现了有什么异样,于是把探照灯一照,发现了前面杂草被人垛成了一堆,像是掩人耳目的样子,我快步走上去,把探照灯递给小四,让他给我持着,然后拨开了杂草,发现杂草下搁着一块木板,木板是自下而上扣上的,边上是打的木桩,因此是扣死了的。我从腰间抽出军刀,从木板与木桩的间隙里插下去,想要把木板撬起来,可感觉里头是拴紧了,怎么也撬不起来,只撬开一道小口,可里面黑乎乎的,口子太小,也看不出什么。唐三拐从远方寻过来一根棍子,我将那木棍往之前撬开的小洞里一插,向下一撬,“咔”那木板就裂开了,唐三拐把木板一翻,瞬间就出来一个暗道,我从小四手里接过探照灯,往里头一照,竟发现躺着一个人!但天色太暗,那人又面朝下躺着,所以实在认不出是哪个,正打算问小四和唐三拐,还没等我开口,小四倒先叫起来了“这……这不是给我们带路的那小子吗?怎么……这是死了吗?”他边指着那人腰间,一边往后退。
我把探照灯往那人腰间一照,果然发现挂着一串大蒜,那是出发前林子给自个挂上的,说是可以驱虫避邪,当时小四还在我耳朵嘟囔过,挂这么串东西,味又大,真不嫌累得慌。
“怕什么,这点胆力都没有,也不知道怎么下得墓!”我斥了他几句,然后把灯递给他,顺着那土坑跳了下来,再冲小四喊到“把灯扔下来。”我接过灯,把四周扫了一遍,发现这坑大致有两米来深,四周是打得木桩与夯实了的土墙,顶上是一个反拴的木板,看样子是这些乡里人为了困往外乡人,便于自己逃生修的一个暗道,因为山中气候多变,时常弥漫着大雾,他们利用黑夜与雾气做掩护,甩掉这些外乡人,然后再随着黑狗,找到这暗道,下了暗道之后,再用杂草做好掩护,反拴木板,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沿着暗道逃出去,把留下的外乡人活活困死在这无边无际又复杂变化的杂草荡里。
这时三爷也顺着土坑一个踉跄滑了下来,他边起身边念叨“嘿,竟还真有暗道,这些人真他妈舍得费劲,这得修多久才修得好。”
我蹲下,将那人翻了过来,果然是林子!不过怎么这么黏啊!我把探照灯往手上一照,竟是一手的血,这时我才发现林子的后脑是一滩的血,血顺着耳角流到脖子,将灰色褂子浸成了黑色。
唐三拐一看这情形,赶紧上前用两指探了探鼻息“还有气,昏死过去了。”正说话间,突然听见暗道里有唏唏嗽嗽的声音,像是土墙摩挲落下的土片,再拿探照灯一照,地上赫然立着两个人影!那灯光一晃,也把那俩人惊着了,俩人拔腿就跑。我把灯一丟,一个箭步冲了上去,从腰间抽出军刀,一个军刀过去,白光一闪,就听到有人惨叫一声,正中小腿。另一个人见到同伴被刺,也不扶,更是惊慌,一个踉跄把自己摔了一个狗啃泥,他慌忙起身,又打算跑。这时,我己经从怀里把枪掏了出来“再跑就打断你的狗腿。”那人被吓住了,立在那里,背向着我,做了一个投降的姿态。
这时候,唐三拐拎着探照灯跑了过来,小四也跟在了后头。
“擎爷身手了得呀!”他嘿嘿一笑,朝着中了刀子的那人走去,那人见他来了,赶紧转过头去,唐三拐也蹑着步子绕了过去,他把灯往那人脸上一晃,脸色立马变得不好“你在这做什么?”我一看,这不是白天送我们来临漳的那人吗!
中年汉子这才转过头来,一手握住中刀的小腿,强忍着痛苦说道“天这么黑了,小望说他哥还没有回来,我怕出什么事,这才邀了老李头找了过来,结果刚来就被你们弄成这个样子了。”
我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那老头,那老头被这么一个黑不隆冬的枪口顶着脑袋,吓得裤子都湿了。我给小四使了个眼色,小四立马从腰间掏出枪,快步走上前去,一手拎起他,将枪口顶在那老头的下巴上“说!”老头本来就吓得不轻,被这么一逼,更是两腿抖得跟波浪鼓一样,连连答道“别杀我,别杀我!”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。
后来那老头交待到,虽说自古邺城繁华,可秦家岭子沟却因为地形僻壤而十分落后,可这秦家岭子沟却有一墓,传言里面有可令人起死回生的符咒,因此引得世人络绎不绝的进来一探,但这地方地形复杂,气候诡异,一般人都是有进无出,既没有到寨子里去,也没有再回来,十有八九就是在这原始森林和杂草荡子里迷了路,或被野兽吃了,但是有些岀了寨子的人却想借机发财,于是散布谣言说那些人是被墓里的鬼魂索了性命,要想平安进去,还得靠寨子里的人指引,早些年闹灾荒的时候,寨子里的人都以此为生,可后来光景好了,又出了几档子事,寨主下了死令,不许带外人进寨,违令者都将施以水刑,寨子里的人这才洗手不干了。进出这寨子的,也只有一个姓林的货郎,后面这林货郎与那寨子里的姑娘结了亲,就专给寨子里供货,时间一长,这条道也只有他一家进得去了,林子就是林货郎的儿子,那中年汉子与林子是表亲,因为游手好闲,欠了一屁股的债,才想出这么个鬼主意,而林子的弟弟前几年受了惊吓,失了声,为了给弟弟冶病,林子也是到处借钱,瞅准这机会,那汉子便邀上林子,干起了这勾当。可一面是寨主下了死令,一边又要收人钱财,这两面为难,于是那中年汉子干脆一不做,二不休,做了一些外地人,既能让他们进不了寨子,又能拿到钱财。可林子不愿意杀人,刚刚就起了争执,那汉子恼羞成怒,用铁榔头砸了林子后脑勺,林子一头就栽进了坑里,老头一看这自家人都死了,一心只想着赶紧溜,可那汉子强逼着他把林子拖走,刚掩好遮板,正打算动手时,就听见了脚步声,他们这才慌忙躲了起来。
他说完,吓得跪下连连双手作揖“各位爷,我就是个孤家老汉,不过是贪点钱财,我可没杀过人啊!”
我让小四把他架起来,问道“这暗道通向什么地方?”
老头战战粟粟的答道“这暗道就通向林子家的后井,是出寨子的路。”
“秦家寨了?”我又追问到。
他犹豫了一下,看了一眼那中年汉子,很畏惧的样子。
我挥了挥枪,对着汉子“知道么?这枪装了消音器,就算把你们杀了,烂在这里,也没人知道!”
那汉子的额头上瞬间冒上了冷汗“黑狗……黑狗能带你们进去,哨子在这,一吹,它准来。”
我接过哨子,吹了一声,不一会儿,果然听到上面扑哧扑哧的声音,那黑狗窜过杂草丛,从上面一跃而下,就到了跟前,我让小四用枪逼着那老头与汉子,与黑狗走在前面,唐三拐则架起了林子,一干人等趁着夜色往秦家寨摸去。